“界格”是写字时根据不同碑帖的字体结构和大小折叠出来的格子,是书写的助力、依托和规矩。书写讲章法、求平衡,笔墨在格子上走过要做到平正,出格是险绝的,打破整体之美。
书法大家颜真卿的字挺秀雄浑,在案头的界格中张弛绽放。同时,在朝为官的他,其勤廉、忠义等美德也被后人传颂。
安史之乱,颜真卿洞察先机,默默开始修筑城墙,挖掘壕沟,充实粮仓,召集后备军人,使得安禄山未敢轻易攻近潼关。哥哥颜杲卿因驻守的城池失手而被叛军所俘,依旧不降,“颜氏一门死于刀锯者三十馀人”。颜真卿为守关隘,没有对家人施以援救。两年后,战事稍平,颜真卿便顾不得洗去征尘,四处寻找家人尸骨,最后找到了侄子颜季明的头骨和哥哥颜杲卿的腿骨。历史上的第二行书《祭侄文稿》就是颜真卿在安葬二人尸骨时所写下的。
765年,颜真卿弹劾宰相阻塞百官言路而遭到贬谪,恰逢关中大旱、江南水灾,在这样的时刻,他写下了《乞米帖》。因为不擅长谋求生计,全家人把粥也吃尽了,于是向同朝为官的李光进求米粟。
大书法家钟繇说,“笔迹者,界也;流美者,人也。”《颜氏家训》里有一条:“不以书自称”。做人,颜真卿坚守底线原则,做事长留“界格”在心中。“界格”是规范,也是守护,在界格中生长出来的字才能经得起推敲检验,在界格中成长的人章法有度、充满人格魅力。见字如见人,颜真卿的字,天真雄浑;人,勤廉有为。后人爱戴他,不只是因为他的字“如印印泥,如锥画沙”,更是因为他将家国与忠义置于生死之上。欧阳修说:“颜公书如忠臣烈士,道德君子,其端严尊重,人初见而畏之,然愈久而愈可爱也。”
颜公等先贤的嘉言懿行堪称世间楷模,讲政治,守规矩,顾大局,值得我们学习。纸上,要给自己划“界格”,为了写字有进步;心中,要给自己留“分寸”,为了高光绽放,亦不逾矩。(闫怡)
(编辑 陈漫艺)